朕不生了『32』

近日宫里流传,皇上似乎是得了隐疾,已经许久没有翻过牌子了。



小太监内心流泪,一路躲开了无数个妃子的各种示好和旁敲侧击后,快步走进了正殿,就看见皇上正心无旁骛的抱着一本书仔细研究着。



皇上这几个月来的举动可谓是奇怪至极,他曾穿着同一件衣服在书房的小塌上连续睡了三月有余,后来在小太监等人的劝说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居室。近些日子,又开始研究什么天道了。



小太监可不懂这个,他感觉皇上就是要修仙。



古往今来,多少个帝王都是毁在这上面。身为皇上身边的贴心小棉袄(自认为),小太监心惊胆战的帮皇上遮掩着,生怕因为自己掩护不力,明天皇上就被言官们痛骂的奏折砸死。



按理说皇上根本没有看过这些东西,答疑解惑自然要去找国师,但奇怪的是,皇上只是去了国师哪里一回,之后就自顾自在屋里认真翻看着那些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竹简,一副不愿再与国师多说的模样。



但若要说皇上不喜国师也不对,他时常拉着小太监询问国师的近况,这几个月宫内有关于国师的周边,几乎全部流进了皇上的起居室。



这上位者的心思哎……小太监暗自撇撇嘴,他低低咳嗽一声,唤了声陛下,终于吸引了皇上的注意。



皇上从山一般的竹简中抬起头来,他揉了揉眼睛:你来了。



小太监哎了声:陛下,东西送过去了。



皇上怔忡了一瞬,接着点点头:好。



小太监鼻子动了动:陛下,内务府方才跟小的说进了几块上好的沉香,说是白奇楠……



皇上:白奇楠?



小太监笑道:可不是,小的自作主张拿了些回来,今晚就给您燃上。



皇上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:再拣一半给国师送去。



小太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,皇上经常借着各种理由给国师那边派东西,如今私下里,连理由也懒得找了。



看见小太监躬身退下,皇上向后仰到在座椅上,望着繁复华丽的穹顶,长长的呼出一口气。



毫无头绪。



他尝试过以那天的姿态入睡,无数次。一有时间他就到那个小塌上躺下,期望着再睁开眼,便能看到国师清隽的容颜。



皇上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那个国师所在的皇宫,他鼓起勇气去见过这里的国师一面,即使这两人的面容,举止完全相同,皇上却清楚的知道,他们是不同的。皇上更知道,即使自己不能再回去,他也不会爱上这个人。



一份爱只够给一个灵魂。



但他无法做到让自己对国师视而不见,那张冷艳高贵的脸几乎成了他的梦魇,他只想对他好一点,再好一点,将自己过去缺失的地方通通补上,继而得到一些虚无缥缈的心理安慰。



这是他最快乐的时刻。



皇上捏了捏眉头,将目光又移到了竹简上,这是最后一卷了, 竹简的边缘已经残破,幸好字勉强可以认清,皇上缓缓将它铺开,就见小太监推开门,对着自己气喘吁吁,一句话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:国……国……国……



皇上最烦他这样,他一眼瞪过去:咯咯咯什么咯咯咯,朕怎么不知你什么时候变成母鸡了!



话音刚落,皇上面上的表情便僵了下,他不着痕迹的偏头向后看了一眼。



空荡荡的,像他的心。



小太监话还没说完,就被人轻轻推到了一旁。国师眉目淡然的越过他走了进来,他轻扫了一眼,哂道:果然在陛下这里。



皇上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,不自觉的撑着桌子站了起来,待触及到对方冷淡的目光,他才回过神来,又暗藏落魄的坐回椅子上:国师此来,有何贵干?



国师虚虚行了个礼,接着走上前去,指了指桌上那卷残破的竹简:为此而来。



皇上眉头一挑,将手按在竹简上:哦?



国师垂下眼眸:臣的目的,是与陛下一样的。



皇上呼吸一滞,他眯起眼:你是说……你有办法?



国师耸了耸肩:臣有没有办法不一定,反正陛下你一定没有办法……



皇上磨牙:为!何!



国师摇头叹息一声:你看不懂的。



皇上一愣,随即怒道:朕三岁时熟读孔孟,五岁时出口成章,身为历史上最年轻英俊成功的皇帝,朕现在就将这竹简上的东西读给你听!



皇上低下头,刚刚张开嘴,声音便卡在了喉间。



这蝌蚪一样的文字……是什么啊?



国师怜悯的啧啧两声,轻轻一握便将竹简收入手中。他小心翼翼的将竹简揣进怀里,脸上带着一丝浅笑:更何况你们二人中,我更喜欢那个哭包,他可比你好玩多了。



皇上听了之后并没有生气,他面色古怪的上下扫视了国师一番,继而玩味的笑了一声:那朕便静候佳音了。



国师嘴角勾了勾,与皇上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,继而躬下身去,端正的行了一个礼:臣,告退。


31 May 20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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